【银高】藏得了同人本藏不了ooo
tips:时间线为烙阳战后,私设了各角色归属
这篇本来是重看了双王的《账号安全很重要》后开的脑洞,写到一半又被pash的新刊表纸炸出新的脑洞,就变成了这么篇中间画风突变的玩意。
自烙阳归来,已经过了半年。
政府维新后,一部分过去被看作十恶不赦的攘夷浪士,现在变成了人们眼中的新时代开拓者。桂被任命为总裁局顾问专任,高杉带领的鬼兵队也扬其所长,成了专司国家军备的机关局。
至于银时,表面上虽仍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市民,但攘夷四杰和烙阳决战的佳话,足以让他成为坊间的传奇。
国家进步,人们生活日趋富足安稳,传奇人物们在这时候便有了新的作用。
1.
这日万齐来报告围剿一支军火商自卫队的事。高杉一边听着,一边在桌上摊开的一本书上勾勾写写。屋子里只剩下语速均匀的报告声,万齐面上一如既往,墨镜遮挡住神色眼神,心中却几分纳罕。这种时候晋助大多会专心的听,偶尔掺一两句询问他做决定时的想法,今天却明显心不在焉。
待他报告完毕高杉轻轻嗯了一声才抬起头,脸上带着种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
“做的不错。”他抬手合上面前的书,书页翻动间那花哨的封面一晃而过。
万齐皱了皱眉。
就算晋助一向喜欢穿花衣服,也从来不会欣赏这种浮夸的作品。
高杉单手拄着头,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没有,突然开口发问,“万齐,你怎么看待故事?”言语间还保持着那副表情。
“故事?“万齐为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愣了一瞬,好在他已经习惯自家总督偶尔的心血来潮,姑且答上了自己的想法,“大概跟歌曲一样,是为了寄托什么感情吧。”
“寄托感情吗。”慢悠悠重复了一遍万齐的回答,高杉不再看他,又打开了面前那本书随意翻看,“如果故事里的人物是现实中的人,会寄托什么感情?”
“现实?”他脑海中那些见过高杉后想要加入鬼兵队的女孩们激动的脸一闪而过,“这书里写的是晋助的事吗?”
高杉单手拄着头,看向自己副手的眼神含了点赞赏。
“是啊,很有意思吧。”开口的语气表明着他对这事很有兴趣,“作为个爱情故事写的还不错,如果不用我的名字的话。”
“爱情故事?”万齐觉得自己有点头疼,“是晋助的追随者写的吗?”
“与其说是我的追随者。”高杉带着点笑意,那种笑与他在战前时露出的很相似,很难说明他现在的心情是好是坏,“不如说是银时的追随者。”
万齐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自家总督大人的话,“我能看看这个故事吗?”
坐在桌前的人伸手把那花哨的本子推到他面前,笑意未减。
摊开的那页,首先看到的是一段对话:
【“祭典果然还是越热闹越好啊,银时。”高杉晋助扭过头来,他身上的和服领口敞的很深,烟火闪烁间,优美的身体线条时隐时现。
“比起热闹的祭典,”坂田银时在他耳边低低调笑道,“我更喜欢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夜晚。”】
页面的其他地方还有几处高杉的批注,大意是他如果处在书中的场景时会做何反应。
看到这里,我们的人斩大人听见自己的神经如同那时被白夜叉的扯紧的琴弦一般,“铮”的一声崩断了。
“晋助,这大概是种变相的恐吓信,请全部交给我处理。”
2.
鬼兵队,或者说现在是机关局的办公室里,武士变平太正从又子手里救下差点被撕的粉碎的同人本。
“不要拦我武市前辈!写出这种东西真是不可原谅!”被制住双手的少女不死心的踢动着双腿。
“嘛冷静下来又子小姐,现在优先的是避免总督大人再次收到这些。”言语间他扭头朝向始终在一旁站着的万齐,“话说回来,这本子的作者是谁?”
“很奇怪的署名。”万齐表情复杂,“爱上养乐多的万事屋老板。”
还好不是我。在场的其他人同时想到。
“这东西怎么会在总督大人手里?”确认自身安全后,武市接着发问。
把一屋子人同时松了口气的表情看在眼里,万齐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不过确实如武市所说,现在有更优先的事情,“据晋助说,是在他宅子门口捡到的。”
“变态!斯托卡!”被人们称作红色子弹的少女怒不可遏,“放开我武市前辈!我要去问问那群家伙是谁做的好事!”
“那群家伙?”万齐没能理解她指的是谁。
武市放松了对又子的钳制,对着万齐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嘛,马上你就知道了。”
又子坐在电脑前,打开了一个登录页面。她明显心情很差,大力的噼噼啪啪敲着键盘,很快屏幕上切换到了一个聊天室的界面。
>>一生追随晋助大人 进入了聊天室
一生追随晋助大人:你们有谁认识“爱上养乐多的万事屋老板”吗???
歌舞伎町的女王:不知道阿鲁。
阿通love:不认识呢,怎么了么?
一生追随晋助大人:怎么了?是谁做出跟踪晋助大人这种事最好赶紧给我自首!这里的其他人也听着,你们要写什么是你们的事,要是再敢打扰晋助大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请叫我B's:阿拉,一生桑自己不也会写东西么,干嘛要说这种话。
水果宾治武士:养乐多桑是指刚出了新本子《祭典》的那个吗?是银时在上一派的新人吧。
歌舞伎町的女王:咻~我知道了,野猪女你只是被逆了上下吧。
一生追随晋助大人:duhvdshhfdgjhv
又子一拳砸在键盘上,气的眼看就要拆了她面前那台电脑。全程观看聊天记录的万齐现在心情十分复杂,这种感受在他看到在线人数和一屋子脸上映着电脑屏幕幽幽白光的鬼兵队成员们后尤甚。
你是对的,晋助,这个世界还是毁灭了好。
3.
万事屋今天没有委托,银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打着哈欠下楼。他拎着几包垃圾走到平时堆放的位置,几捆旧书整齐的靠墙摆放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那本也因此变得更加显眼。
那书封面光滑干净,反射着阳光十分晃眼,倒像是本新书。银时走过去捡起它,艳丽的版面上书写飘逸的“花魁”二字进入他视线。
神乐和新八一进入登势的酒馆,看到的就是银时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坐在那里,他面前的吧台上摊着一本书。
两人见状默契的一齐后退了几步,确认不会被听见后,新八捂着嘴问:“银桑今天是怎么了?终于开始认真思考人生准备改变现状了?”
神乐也捂着嘴回他,“不不,这个表情依我看大概是思春期到了阿鲁。”
那边银时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远处鬼鬼祟祟的两人,“阿八神乐你们来的正好,快过来。”
新神两人对视一眼,迈开步子朝他们的大将走了过去。
银时的表情十分苦恼,像是在纠结开口的方式,“我说…你们两个,平时会看小说之类的吗?”
“小说?”新八本以为他会问出什么奇怪的话,得到的这个问题却意外的普通。
不不,正因为普通对银桑来说才不正常吧。
“恩…会看些轻松的故事吧。怎么了吗?”他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
银时挠了挠头,“那……爱情故事呢?”
他这一问让两人着实惊讶了下,难道真如神乐酱说的,这个猥琐大叔的春天终于来了?
“小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神乐甚至想伸手去探探他的额头。
“阿诺,银桑,你到底想问什么?”新八决定直接单刀直入。
银时看他一会才艰涩开口,“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说着将他面前那本书推倒了两人的面前。
新八瞄了一眼封面心想难道是本工口书?但银桑也不至于那么大反应啊。伸手翻开第一页,开头几句话映入他眼中:
【“请一定要救下那个人。”
“即使是杀死我。”
高杉晋助又想起了他们的约定,然而这里已经没有樱花,也不见了那人的笑颜。
他轻轻解开腰带,换上了许久不曾动过的华服,描绘精致妆容。
“银时,我爱你十年,这恨,却恐怕要持续一生了。”
十年前名动天下的花魁重现于世,只是这次,他的美含了冰冷的毒。
他要复仇,向自己的爱人坂田银时。】
志村新八君好像听到了自己眼镜碎裂的声音。
这简直ooc到徨安星了好吗?哦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神乐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她其实很想接着看下去,但现在有更好玩的事。
“银酱,你看过了吗阿鲁?”说话时她紧紧盯着银时的表情变化。
“啊……看了一点吧。”
少女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忍不住凑近了点问,“感觉怎么样?”
“虽然阿银我也明白起名字很麻烦啦。”银时皱着眉苦苦思索了一阵,像是终于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后才又开口,“但是看到这种故事的主角跟自己重名感觉还真是微妙啊。”
不不,哪里是什么重名,那根本就是你好吗。
神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废柴大将,最后叹了口气上前一把顺走了本子,“这东西我没收了阿鲁,赶紧给我出去工作,最好能遇到这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她走到门口撑开了伞,偏过头甩下一句话,“要是反而被那矮子压了就不要回来见本女王了阿鲁。”
新八的眼镜反射出一道精光。
“我现在要去一趟道场。”他推了推眼镜起身向外走,“那么就是这样了银桑,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搞什么啊,这两个小鬼。
银时有气无力的把脑袋搁在吧台上,手伸出来挠了几下卷毛最后放在了脖子后面,整张脸都挡在手臂形成的阴影里。
在这个谁都看不见的角度,他轻轻勾起了个无奈又自嘲的笑。
4.
鬼兵·高杉同好会·队今天还是没有查出是谁把同人本放在了高杉的宅子门口。
不止如此,今天他们的晋助大人又收到了一本新的作品。据说,本子最初被发现的地点是在高杉二楼办公室的窗台,看情形像是被什么人扔上来的。
又子被她口中“变态斯托卡”气的掏枪,一群队士上去又拦又劝的,还误伤了几个,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他们闹得正厉害时,高杉执着烟管从这乱作一团的一群人背后默默离开了。
也带走了今天新得到的同人本。
他踩着木屐走在街上,还是那一身惹眼的装扮,却不需要再戴斗笠,也没人会追杀他了。以前常见的面目狰狞愤世嫉俗的浪士不见了,街上溢着一种和平年代才有的安闲感。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现在却也讨厌不起来了。
转过前面的拐角,他打算去超市里买些养乐多时,一只自带音效的巨型白色生物迎面朝他走来。自然,旁边跟着他那人妻控黑长直的老同学。
“高杉?”桂显然对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感到十分惊讶,“好久不见了。”
那语气谈不上亲密,却也没有剑拔弩张了。
毕竟他们之间的,从来都不是仇啊。
“好久不见,假发。”高杉露出个极淡的笑。
“不是假发是桂。你来这做什么?”
“待在这个你理想中的世界实在无聊,随便走走而已。”他语气仍然嘲讽,却没了以前紧张的战意,听起来就像是朋友间的玩笑。
桂默默看了高杉一阵,一种混着年代感的安静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准备开口转换话题,却突然被高杉别在腰间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你怀里那是什么?”桂向前迈了一步微微低头想要看清楚,垂在他胸前的黑色长发轻轻晃荡。
高杉伸手抽出本子,“算是本小说。”
那书装帧精美,封面绘着幅金蝶栖在蓝色云纹和服上的图案,右侧有水墨书写的竖版标题“与子成说”,左下角小小一行字“万事屋老板娘手里的洞爷湖著”。
所以说为什么只有作者的名字画风不太对啊。
啊,不对,现在的重点应该是高杉为什么会有这个。
难得抓住一次重点的桂清了清嗓子,作严肃状开口问道,“高杉,你诚实告诉我,这本书是哪来的。”
“早上被人放在窗台了。”高杉收回手想要把本子塞回去,“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毕竟我都没有买到,桂心想。
他正思考这本子发售的时间,一回神正好看到高杉收书的动作,赶紧向前一步眼疾手快捏住书的一角,“等等,先别急。”
高杉抬眼瞧他,“有什么事?”
“呃……你看,这书放你那也不太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加大捏书的力气,“还不如放我这里,也能帮你调查。对!我来帮你调查,所以把本子给我吧。”
高杉看着他全程动作,不自觉挂上几分揶揄笑意,“你对这书很有兴趣?”倒也没追问他为什么把书放在自己这里不太好。
桂正把书往袖子里塞,闻言测过身袖起手,“没什么兴趣啊,只是刚好跟作者认识而已。”
“作者?”那个奇怪的名字从高杉脑海中闪过,“万事屋老板指的是银时那家伙吧,他有女人了啊。”
“你在说什么呢,万事屋老板娘指的可不就是噗……”桂说了一半的话被伊丽莎白一板子拍到了肚子里。
那刚刚对主人行凶的白色不明生物将手里的写字板转了过来,将背面一行“抱歉,他闹肚子”的字样朝向高杉,随后单手抱起桂伴着音效离开了。
高杉看着他们背影渐渐远去,执起烟斗吸了一口后抬脚走向前面的便利店,嘴角细微的弧度似乎昭示着他心情不错。
5.
晚上银时与长谷川在街边的摊位上喝酒,喝到一半长谷川被风俗店的老板拉去帮忙了。
长谷川离开时已是街上行人稀少的时候,银时又自斟自饮了几杯,稍稍有些醉了。他招呼老板准备吃点关东煮就走人,伸手去摸口袋却发现钱不够了。
他切了一声打算起身回家,旁边的位置突然落座了一人。
“真是狼狈啊,银时。”高杉正带着笑看向这边,那笑与小时候赢了他时露出的如出一辙。
银时呆愣的着看他点了份关东煮,醉了的脑袋缓慢的运转着。
是高杉?他要吃关东煮?在这之前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意识到时已经问出了口。
高杉本来面向前方的脸又转了过来,摆在中间的食物热气袅袅,银时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你从以前就喜欢这种地方吧。”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银时脑袋昏昏沉沉,只觉得高杉模糊的身影在慢慢远离。在思考之前,身体仿佛自己动了起来,急急伸出只手穿透烟雾一把抓住高杉手腕。
高杉的动作滞了一下,敛了表情去看银时,在那双快要失焦的红色眼瞳里,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影。
“帮忙买份解酒药,谢谢。”高杉将一张面值最大的钞票放在了桌面上。
老板离开后,两人就这么安静的相对了一阵。
“我没醉。”银时先开口,他仍紧紧捏着高杉手腕,心跳通过他手指一下一下传过来。
高杉也不理他,拿过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
银时见他一直不说话,心里有种压抑许久的感情急着要往外冒。然而也许是压抑成习惯了,即使醉成这样他也没理由的想找种迂折的表达方式。
“我最近看到了一些故事。”最后说出来的竟是这句。
高杉刚端起酒盅,听到这句才微微侧过脸,“哦?是什么样的故事。”他语气平淡,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银时低着头,他的手掌上有常年握剑形成的茧,随着他放松或握紧的动作按压在高杉手腕上,时轻时重的触感小心而深刻,就像这个人的感情。
“关于……你和我的。”
银时提了口气正要接着往下说,老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高杉道了谢伸手去接药,像是不再关注他要说什么。银时维持着半张着嘴的姿势半晌,最后颓丧的转了回去。
高杉一边将药倒出来,一边在余光里瞥见银时动作,末了伸手把食物和药一起推到他面前,“吃吧,吃完了就走。”
高杉架着醉鬼银时缓慢的朝万事屋走。路灯昏黄,偶尔有一只猫跑过去,银时以为是幽灵,吓的使劲捏高杉扶着他的手。
银时一身的酒味,恍惚与攘夷时战后浑身的酒精味重叠起来,就连两人的姿势也与过去负伤时的互相搀扶极像,只是再没有那浓重的血腥气。
银时突然低低笑起来,“你居然会留在这生活,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说这句的时候,银时的嘴角弧度十分明显,然而随着话音消失在沉沉黑夜里,他也慢慢敛了表情,最后停在一个淡然的微笑上。
“能像现在这样偶尔能看到你其实已经挺好的了。”
那是银时极常见的表情,尤其是想要隐瞒什么的时候。
高杉一直默不作声,听到这里却停住了脚步。他转身直直看着银时,墨绿色眼睛里光线明明灭灭。银时头脑混乱,看不清他眼底深浅,不自觉的向他凑近。高杉突然发力,揪住银时衣领将他按在街边的墙上,探身狠狠吻在他唇上,力道大的蹭破了两人嘴皮。
烙印般的一个吻,不深入亦不流连,只在表面留下血色的痕迹就很快分开。
发生的事情太具冲击性,银时混沌的脑袋转不过来。他第一反应是伸出手去试着抓住什么,触到了高杉正微微后撤的身体。银时发狠握住高杉肩膀,冲着人扑了过去。
高杉就那么看着他动作,就像已经知道了会发生什么。果然,感觉到肩上的重量没多久,耳侧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可能正是因为太过了解,才从没想过要好好传达。
6.
银时醒的时候,头痛的就好像凯瑟琳正在他脑袋里唱歌。
待他起床拉开纸门后,看到的是高杉坐在沙发上和对面的新八神乐面面相觑的场景。
“砰”的一声,纸门又合上了。
刚才是高杉?不不,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等到银时再次拉开门时,新八正在恭恭敬敬的为高杉沏茶,神乐则用一副赞赏的眼光看向自己,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是个想做就能做到的孩子。”
银时现在头疼的像是源外在他脑子里修机器人了。
高杉似笑非笑的看他,“早啊,银时。”
“啊…早啊,高杉。”
银时绕过沙发,开了一盒草莓牛奶灌了几口,昨晚的记忆慢慢开始回流。
这时新八才终于注意到他,“银桑你终于起了,高杉先生都来了好长时间了。”
诶?
银时的记忆只到离开酒馆,他记得是高杉掺着自己离开的。但现在看来高杉昨晚没有住在这儿么?银时还捧着牛奶盒子,大部分脸被挡住了,新八神乐都看不到他表情,只露出来眼睛狐疑的瞅着高杉。
高杉正好也在看他,“银时,你昨天喝醉了吧。”
银时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局促的应了一句,“啊?啊,是啊。”
“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啊,看样子是啊。”
旁边的新神两人看似在忙自己的事,听到这里都放轻呼吸竖起耳朵,总觉得要说到关键部分了。
高杉听完他回答后笑的意味深长,吸了口烟又幽幽吐出来。新八神乐几乎都要闭气了,生怕落下一个字。
“那你昨晚和穿着兜裆布的大叔跳舞,对垃圾桶说我的心是你的俘虏的事,也都不记得了?”
神乐手里拿反了的报纸似乎撕拉响了一下。
“……我没那么做。”
高杉像是没看到3个人的反应一样,收了烟管又将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后起身向外走。他在大门处停顿了一下,却仍维持着背对着室内几人的姿势。
“对了,故事的话,我也有收到。”
桌子上躺着一包微微扁了的解酒药。
新八一直在旁边压抑的笑,这时才反应过来追出去,“啊高杉先生外面下雨了,带上把伞吧。”
这边神乐也终于不用忍了,在沙发上笑的打滚,一边还不忘称赞一句银酱动作挺快嘛。银时捏了捏眉心,似乎头痛的更要命了,干脆推开门躲到阳台上吹吹风。
时值3月,初春的风仍残留有冬季的寒意,迎面一阵把人吹得清醒不少。雨下的不大却极绵密,底下歌舞伎町上流动着撑着伞的人们。银时微微偏了头,有意无意的去寻找些什么。
视野里,高杉的身影被红色纸伞遮住大半。即使在这还称得上料峭的季节里,他仍裸着脚踩一双木屐。雨水落地溅起烟尘,竟与彼时摩利支天像前,硝烟里他慢慢踏出一步的场景有几分相似。
他们间的爱恨情仇,也终究都要尘埃落定罢。
7.
神乐在登势那里快速解决掉午饭后一路跑着去赴和阿妙的约了。
志村家的宅子对于姐弟两人而说有些大的过分,平时一向显得安静空旷。现下,因为神乐的到来,屋子里带上了一种微妙的气氛。
毕竟这两个人正凑在房间一角围着一本书窃窃私语。
“所以我就说嘛,别看银酱平时那个样子,其实占有欲超强的阿鲁。”
“恩……是这样吗,我还以为高杉先生是个更可怕的人呢。”
“首先从身高上银酱就赢了阿鲁。”
“可是好像也只有身高了吧?”
“总之一定是这样阿鲁,大姐头你看这里写的,先回头的一定是在上面的,就像情侣吵架先道歉的一定是男生阿鲁。”
她们的面前摊着一本书,神乐手指向的那一页的开头是一段旁白。
【完全不像
一个人想守护松阳留下来的事物
一个人想毁灭松阳留下来的事物
可是,有一点是相同的
两人都有着……悲伤的眼神】
本子作者的署名是“精英甜甜圈”,其实就是今井信女。她的作品一向是正剧风。与其他人相比,这个女人难得的对两个当事人都很了解,写出来的东西也无疑是性格最还原的。
阿妙看了看她指着的那页,十分感慨的开口,“话说回来,甜甜圈桑写的可真好啊,我有时甚至都觉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呢。”
“是啊阿鲁,她很多地方都写的点到即止,确实会让人觉得在避讳什么。但性格刻画和剧情安排真的没得说阿鲁!”神乐叼着根醋昆布,摇头晃脑的发表感想。
阿妙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评论,掩嘴笑了下,“小神乐饿吗?我这里有点刚买的点心。”
“我要吃阿鲁!谢谢大姐头!”
阿妙离去又回来后,端上来桌一盘樱饼。盘子里粉色的点心可爱诱人,柔软的糯米皮外面包着一枚樱叶子,散发着樱花特有的香气。
神乐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吃。她边鼓着腮帮鼓咀嚼边说话,“樱花都开了呢阿鲁。”
“是啊,又到了花见的时节呢。”阿妙坐到她旁边,慢慢的沏上一杯茶。
神乐安静的埋头吃了一阵,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口咽下嘴里的点心大声说,“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吧大姐头!“
阿妙一愣,复而微微低了头开口, “好啊。”言语间露出了少见的表里如一的温柔微笑。
“这次,也叫上近藤桑他们吧。”
两人大约定下了时间,阿妙着手采购去了,神乐兴奋的一溜烟跑回去告诉银时和新八让他们好好准备,又打发银时去联系真选组那边。
银时一路朝屯所走一路抱怨麻烦。街边几户人家院子里种有樱树,几根枝杈探出了墙外。他已经想不起来这是自己在江户看过的第几次樱花盛开了,见过的樱树那么多,他却一棵也记不住。
单单除去长州的那一株。
他们之间的一切从那里开始,却也在那里分道扬镳。
8.
花见的那天,银时少见的没怎么喝酒。
一群人还是老样子,即使是感人的久别重逢,阿妙还是要揍近藤,神乐和冲田还是打作一团,新八还是在吐槽,银时和土方还是像笨蛋父母一样攀比着自家的孩子。
途中桂带着伊丽莎白过来蹭吃的,真选组那边却再不用集体拔刀了。
银时靠坐在棵樱树下,看着鸡飞狗跳的一群人,没由来的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什么,只是少了一个……需要守护的后背罢了。”
天色渐晚,银时在一群醉汉和闹腾的孩子中默默起身,穿过熙攘的人群,离开了这片热闹的樱花林。
他无意去找回那个后背。
这次,他想要与那人并肩而行。
这一晚的天空很好,黑色的幕布上,弯月与繁星交相辉映。渲染出的这份宁静,似乎能传给整个江户城。
银时拎着一坛从登势那里要来的酒,叩响了高杉宅邸的大门。
一阵脚步声后,大门打开了。
料峭春风穿堂而过,门内的高杉草草披着件绯色羽织,内里却是一袭淡色和服,左眼的绷带也未缠。银时对他这副样子感觉少见却不陌生,毕竟他还是那个自己所熟知的,有着炽热血肉的高杉晋助。然而脱去偏执与戾气,眼前的人仿佛与当初单纯好胜,聪慧洁净的少年身影重合。
高杉像是对银时的到访一点也不惊讶,瞥见他手中酒坛微微勾了勾唇,“真是难得,你居然也懂礼节。”
“只是喝完酒顺便来看看高杉君有没有一个人在家里哭。”银时也扬起慵懒笑容,“不请我进去?”
高杉也不邀请他,留了门背转身直接往回走。银时早已习惯他这种态度,自觉掩上门跟着走进去。
高杉径直进了房间,银时脱去鞋子踏上走道。庭院里挨着房子的位置植有一株樱树,银时在树下随便捡了块地方坐下,高杉正好拎了小桌酒壶从室内出来。
银时探身接过小桌,靠近时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湿气,“刚洗完澡?”
“恩。”高杉在对面随意坐下,“不合时宜这点你真是一点没变过。”
“自我中心的大少爷有什么资格说我。”银时声音里含了笑,边斗嘴边慢慢揭开封泥,浓烈酒香登时窜进空气。
高杉闻见味道挑了挑眉,揶揄看向他,“你哪来的钱买这好酒。”
银时笑望他一眼也不答话,双手去捧酒坛,微微倾斜,澄亮的液体缓缓注入高杉递来的酒壶中,至八分满,正正好好。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告诉登势这是自己的喜酒的事情。
随着银时动作结束高杉手腕一抖,酒壶没入热水中,开始温酒。
整个过程安静而一气呵成。纵然一别经年,两人默契却从来牢不可破。
银时伸展了腿手向后撑着地板,透过樱树摇曳花枝去看天上的月亮。两人静静对坐一阵后他突然开口,“你答应政府的差事,不只是因为假发吧。”
高杉在对面曲起一条腿坐着,银时发问时他正微低了头闭目养神,一如当年临时驻扎时他靠在房檐下休憩的样子。羽织鲜艳,现在看来竟像极了那件总督服。
“只是为了给跟着我的人找个归属而已。”听见问话他只睁开眼,没有其他多余动作,“现下的事情大都交给万齐了,我从没兴趣为政府做事。”
银时闻言一笑,伸手将酒壶从微微沸腾的热水中拎出,“你可真是该死的一点没变。”
“彼此彼此吧。”高杉端起酒盏,任银时为他斟满,收回手低头抿了一口。
银时扬手灌了一杯下去,浓烈口感刺激口腔。他微微眯了眯眼,再抬头时高杉已经站起来走到了树下。
夜色昏暗,高杉深色的头发在风的吹拂下肆意舞动,有些惊人心魄,鼓风的和服下身形格外单薄,正如一支伶仃而立的樱花,浓烈而孤傲,带着些骨子里的寂寥。
“银时。”高杉转过身,用稍大的声音喊道。他的嗓音低沉通透,平稳的穿越了他们之间多年纷杂的爱恨纠葛。
“我这辈子,只有两个执念。”
“一个是松阳。”他微微顿了顿。
“另一个,是你。”
银时直直望着他,跟着也站起身。夜空里飞舞的花瓣遮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完整的看到对面的那个人。他赤着脚一步一步踏出去,越过寒风吹雪,越过北斗银河,最终在樱花树下站定。
“那就让我陪你固执一辈子吧。”
晚风起天阑,木曳樱吹雪。一度在樱花树下分离的灵魂,平行辗转于宇宙洪荒十余载,如今又在樱花树下交汇融合。
他们相对而立。从此不会再有相背远行,也不会再有单方面的寂寥回首。
今宵,二人で花見酒。
9.
早上醒的时候,银时从被子里微微撑起身子,榻榻米上,高杉在他身侧躺着,呼吸均匀,胸口起伏平稳。
正对庭院的纸拉门未合严,花瓣在走廊上落了一地,还有几片从门缝里吹了进来。
银时揉揉困倦的眼睛,一片花瓣在空中晃晃悠悠一阵,最后落在他的鼻尖上。他不自觉成了对眼去看那花瓣。伸手捻下来,这一套动作与场景没由来的熟悉。
再抬眼去看那棵樱花树,与长州那棵真是一点不像。
不过,从今往后,他也会好好记住这一株樱树的样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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